2012年11月21日 星期三

故土的夏日


陳孝謙(5A)
 
走過悶熱的大廳,兩度古老而殘舊的木門並列在前,我推過它,迎面而來的,是刺眼的陽光,我呼吸著炎熱的空氣,慢步向前。
 
正在吐舌乘涼的母黃狗被我驚醒,搖著尾,懶洋洋地跟著我。我繼續向前,走過被大石壓著的古井,走出祖屋。
 
正值正午時分,人們均在忙這裡忙那裡,遍地都被密如星數的花生所覆蓋。我跨過它們,正在田裡幹活的嬸嬸朝我叫了一句,我聽不清楚,也沒理會她,繼續向前,祖屋的樣子愈來愈模糊,最後它被埋沒在熱氣之中。
 
在閒逛的途中,一個面容蠟黃的痀瘻老人拖著一匹骨瘦如柴的老牛走過,他們是何等相似!一種閒散的神態、一個鬱悶的眼光、一副麻木的表情,滿是為了生活而生存的感覺。
 
我拋下這個老人,快步向前,不想被他所感染,這樣太可怕了!
 
愈往山上走,小徑愈崎嶇,兩旁原來稀疏的黃草漸漸變成密茂的、長長的綠草。零星的矮房子偶爾出現,在裡面的,是白髮斑斑的老人,他們被家人所遺棄,獨個兒住在山上。我無法想像他們是如何生存的。
 
烈日當空,沒有水份滋潤的黃土裂開嘴巴,似是大笑?老黃狗依然伴我左右,牠瘦骨嶙峋,身上還有幾道傷痕,有結了疤的,有正在冒出鮮血的。
 
我國的狗兒是不幸的,牠們不得溫飽,過的是仰人鼻息、搖尾乞憐的日子。可是,牠們才是我的最愛,牠們刻苦、忠心,安守本份,不追求虛榮,只求一餐溫飽。
 
靠近山頭,樹木也多了起來,滿是林蔭的大樹,白白的花兒跟你微笑。低頭一看,各種各樣的昆蟲忙著活兒,跟嬸嬸她們一樣,萬里無雲的藍天裡不時傳出一兩聲零落的鳥鳴。
 
山上滿是一片祥和、生機勃勃的景象,是因為人們不願踏足於此的緣故?走著走著,發現前方不遠處有一條鮮為人知的小溪正默默地流動著。
 
老黃狗瘋了似的往前跑去,坐在清澈的小溪旁搖著尾、伸著舌,我也是滿心歡喜,忽然精神起來。
 
應該很涼快吧,看著老黃狗貪得無厭地大口大口喝水,我不禁笑了。滿足,可以很簡單。我也喝了一口,清涼的感覺走遍身體每一部分,人也開朗起來。
 
我學著老黃狗,橫著身子躺在黃土上,感受著幾絲稀有的涼風。
 
那裡沒有文人雅士所寫的美景,然而,這一點一滴,都是我的回憶……
 
那年夏天,我重返故鄉,卻發現電視入侵了,雪櫃亦出現了,人面依舊,黃花全非!老黃狗死了,花兒死了,我的心也死了。高科技的發展,換來的是環境的破壞,生活真的更幸福了嗎?我不知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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